和楼下邻居聊天,他是教会的。
一个让我很惊讶、也很受启发的事情是,他们并不将传播视为一种组织扩张手段。
对他们来说,传播仅仅是出于善意,如果是为了扩张组织而传播,那就”完全做错了”,那他就不能被称为一个基督徒。
甚至于,他们有很多钱来帮助大众,但他们刻意减少这样的行为,因为他们担心这个带来的一些好处(如组织扩张),会干扰他们的纯净意图。
我听下来,跟佛教的布施是一样的,就是你不能有目的,你有目的,你就做错了。
外界的人看到传播导致了组织扩张,但大多数人误解了传播的意图。
我最近在许多地方感受到了类似的东西。
前一阵刚好读了一本希特勒的小册子,我觉得他的命运有一种强烈的“涌现”感。如果把他看作纯粹的“演员”,那就无法理解到这部分。他是真的关注那些问题,是真的有他自己的看法,是真的会让听众觉得有所共鸣,所以才会有人支持他。
早期地位远高于希特勒的戈林,是这么描述他们的相遇的:
1946年,在纽伦堡接受战争罪审判期间,戈林说:“1922年10月或11月的一个星期天,我作为旁观者参加了一次抗议示威。在活动的最后,人们开始呼喊希特勒的名字,请他出来讲话。我以前曾经听人提到过他,也很想听听他会怎么说。但他拒绝发言,而我当时恰好站在他附近,听到了他拒绝的理由……他认为发动背后没有力量支撑的抗议是毫无意义的。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他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。”
出于好奇,几天后,戈林去听了希特勒的演讲。“希特勒谈到了《凡尔赛条约》。他说,只有在权力的支持下,抗议才能成功。这一信念简直就像是从我灵魂深处逐字逐句道出的一样。”戈林由此决定找机会直接和希特勒见面。“一开始,我只是想看看是否能为他提供一些帮助。他很快就见了我。在我介绍完自己之后,他说,我们的见面是命运的非凡转折。我们马上就开始谈论那些我们所关心的话题——我们祖国的战败……《凡尔赛条约》。我告诉他,在我看来,对抗《凡尔赛条约》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,为此,我和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凭他调遣。”
这甚至让我想起佛陀。这么说有点大逆不道,但佛陀也是这样的。
他从来没有想要成立一个宗教,他甚至没有想要向人讲道,因为他觉得别人压根不会明白。是有人找他讲,他才讲,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找他讲,慢慢慢慢形成了一个群体。后来组织化的行动也是为了这个过程服务的。
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,但我从这些过程中都感受到了一种“涌现”感,人们看到一个结果时,会假设它就是最初的目的,而事情通常并不是这样发生的。